王甫律师-我辩护

圣运第一届刑事论坛之

王兴：刑辩技巧的前提是勇气

    王兴：不经意发现今天要发言的嘉宾里面我是压轴出场的，压轴是倒数第二个嘛，一发现这个我就紧张多了，确实也是收到王甫律师邀请之后我也考虑讲什么，（要我）发个题目过来，我说你们要搞什么。今天这个题目确实有点大，既然是漫谈正好随便说说。对比一下我们的律师多么轻松，法官那边多么的恶劣。当然还是讲这个技术，实际上最近律师刑事辩护这块非常活跃非常热闹，也就是围绕技术的问题总是要讲有讲技术的有不讲技术的，我始终是觉得非常反感这种话题，包括死磕派这个提法，确实对于推动律师刑事辩护实际上是有话题意义的，但是我个人内心也是反对这种提法的，就好象律师没有什么派不派，大家都艰苦的搏命也都不容易，还讲派不派的我觉得不容易，这个技术我觉得有点搞，开挖掘机的都讲技术，搞刑事辩护的没技术谁能做，所谓的要做这种最有风险，跟公检法直接对抗的所谓的一派不讲技术我觉得这是胡闹，真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实际上包括刚才毛老师讲申请回避，这所谓死磕强硬的招。你能说没有技术，完全是说不上所以说在中国每一个行业要做好都是要讲技术的，刑事辩护也不能例外。

 但是技术在中国这个刑事辩护环境下是不是那么突出？我觉得不是，它是一个基本功，每一个律师都应该加强自己的技术、业务，绝大多数中国的刑事案件里面可以说技术不是主要的，主要辨的是常识，就是个黑和白的问题，只是能不能做到公正裁判的问题，法官比律师还明白这个案子的问题在哪，但是他没有办法这么判断，没有办法支持你，你说这是技术的问题？我觉得不见得。当然技术很重要，刚才几位前辈都讲自己做的成功的案子这里面的技术，因为这确确实实，律师很享受这种案子能够谈技术，就是像北海的裴日红（音）他们的案子。最后把检方的指控逼到短短的16分钟之内能不能完成从第一现场把人带到第二现场把人打死，然后再回到当晚住宿的宾馆这么一个过程去还原，然后逼着公安联合检察院、法院做所谓侦查实验，去看看到底能不能做成，然后公安去以运动员的速度跑完，说能办成。这个案子还涉及到很多鉴定的问题，广西公安厅的鉴定专家，公安部的鉴定专家都出庭，还有非法证据排除的问题，4、5个警察出庭作证，涉及到的问题非常多，能够讲技术确确实实也在技术上让他们无话可说，最后得到无罪判决。但是这个前提是什么，之所以在那个环境下讲技术，前提是当时抓了律师之后，全国各地的律师能够勇敢抱团维权，在被所谓不明真相的人围攻辱骂的时候能够坚持住。如果当时没有坚持，因为担心安全撤掉了的话，你后面所谓的技术问题根本没有机会出现的，案子早就直接定了。

 所以我觉得技术的前提是要有勇气，这个可能是更难能可贵的一个品质。当然这个技术，谈到刑事辩护的技巧什么的，田文昌（音）老师说得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我自己都是野路子我都是自己学的，谁教我？可能各位谈的都是大家各自办案的体会，并不见得每个案子都适用。所以我觉得像刚才毛立新律师提的都很重要，作为刑事辩护来讲这个逻辑甚至是悟性我觉得是很重要的，很简单一个例子，在法庭上公诉人问被告人共同犯罪的案子，问这个被告人当天和你在一起的都有谁，他说我记不清了，公诉人没问出来，你作为B的辩护人来问A，当天和你在一起都有谁，你是律师，跟他一伙的，他信任你就说有谁谁，这样问合适不合适？这样一个开放性的问题，公诉人没有得到的答案你帮他完成了，我觉得这得凭悟性就能琢磨清楚这样问法妥当不妥当，这个还需要教吗？我觉得或多时候是要有这个感觉。

    所以这个技巧恐怕也不是这样一个会议把这个能讲清楚，还是说到勇气，像今天讲的这一个案子（郭飞雄案），律师确确实实承受非常大的压力。包括郭（飞雄）案子跟北京新公民的案子是一系列的案子，北京这案子当时我也参与了这个辩护，当时是在年初，在春节之前我和金星（音）、迟律师都在漳州开一个黑社会的案子的庭，我告诉北京的法院这边我开不了庭，因为没有时间。因为那边在开庭，北京这边结果一个电话把福建的案子叫停了，就是要让我腾出时间来参加北京的开庭，要在春节之前结束。我周五结束了，周六回来刚一下飞机我们主任电话打过来了，你赶紧到司法局来，和司法局长两个人在那等我，说专门为这个案子成立了一个针对我的专案组，就是要确保能够所谓的依法辩护。开庭的时候司法局长、律管处长、我们主任都在盯着，结果因为我们考虑最后当事人把我们解除了，我们所的主任特高兴好，了，走了，这个事了没有责任了，总算把这个事过去了。包括我们辩的信仰案件在大连，那是军警林立，这都是开庭之前必遭遇警察到宾馆查房，我觉得这种压力，当然这还是风险小的，风险大的现在大家都清楚，你作为当事人的辩护人被抓了，你的辩护人的辩护人也被抓，甚至辩护人的辩护人的辩护人也得找辩护人，这种风险是非常现实的，我觉得这个刑事辩护确实需要勇气。

    当然话又说回来，刑事辩护辩护有风险，别的就没有风险？在中国做律师那个业务没有风险，你做IPO的那个上市公司出点问题你律师不担心？

    插话：政法委书记风险最大。

 王兴：所以我讲做这个也还是等闲视之。风险想规避你只能是按照规范来做，但是真正的风险是不需要考虑什么问题的，就像刚才朱明勇律师说的，你屁股上有屎，你没有屁股可以创造屁股给你安上，所以这个你没有办法的。所以只能是“以我为主”自己去办，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当然我觉得最后一点就是坚持。刚才毛律师也说了，现在做刑事辩护业务很多，大家都在搞这个刑事辩护，但我觉得可能也是觉得刑事辩护市场不景气，逢低买进，想以后能够收获，我觉得可能是这种心理。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坚持很重要，已经烂到这个份上，我觉得现在是非常恶劣了，这个刑事法修改之后没有改善反而更加恶劣了。比如说很典型的北京案件一个人被抓了之后，当事人一个月不知道这个人在哪关着，律师一个多月两个月不让会见，就这么赤裸裸的这么干，你什么技巧有用吗？没有用，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坚持很重要，你不做又能怎么样，因为毕竟不能永远是这样，我们能够坚持下来可能有所改进，所以也是非常赞赏在这种时候大胆的开拓刑事辩护业务，我觉得真正说所谓的家里抄出几亿现金的案子我们这些律师不要想能拿到，那种不会找这样的律师的，你放心，这种钱挣不到的，所以我觉得现在能坚持很重要，也向同仁们致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