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律师-我辩护

杜文案迎来第三次开庭。 李坤 澎湃资料

时隔半年之后，杜文案重审于7月1日迎来第三次开庭。

这起职务犯罪案，缘起于多年前的一起土地纷争。参与“协调”土地案相关事宜的内蒙古典章法学与社会学研究院院长的杜文，被控贪污公款，一审获刑15年。内蒙古高院后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

坚持喊冤的杜文称自己全程只是帮领导“跑腿”，从未吞下公款。上次开庭时，杜文还首次爆出，其中一笔130万元的款项，实际上给了时任内蒙古公安厅厅长的赵黎平。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曾于2014年12月20日率先披露庭审细节。

上次庭审结束四个多月后，赵黎平因涉故意杀人被捕。随着赵黎平的意外“落马”，杜文案也在面临转机。

赵黎平两度否认拿过130万

2007年前后，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曾派员赴外地协调一起土地案的相关事宜，参与协调及“送礼”的杜文，而后被控贪污罪。

本案被内蒙古高院发回重审后，检方还追诉杜文涉嫌挪用公款。

2014年12月18日——19日，在杜文案重审的第二次庭审中，杜文首次供出，在他被控贪污的钱款中，其中有130万元实际给了赵黎平。

根据杜文的说法，在2010年4月前后，赵黎平对他说，为解决土地案，需重点公关一位领导，对方喜欢古董，他已看好了一件铜鼎，130万元。

“按赵的要求，当时就在我家旁边，我用一个黑包给了他130万现金。他当时开车一辆白色汽车，车里有一个红色警报灯。”

对于在此次开庭前的“守口如瓶”，杜文则解释称，这是因赵黎平在当地能量颇大，他有所顾虑。“我首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现在到了法庭了，我相信法官，所以才敢说。”

不过，杜文的说法并未得到赵的认可。

澎湃新闻获得的文字材料显示，2011年9月，赵黎平曾就杜文案写过一份“证明材料”。

其中，赵黎平否认参与过此事，并称“北京也没有人协调土地案”。

时至2015年2月3日，赵黎平又出具了一份“说明”。其称，这（杜文的说法）纯属毫无根据的凭控捏造，是蓄意诽谤。“此事在网上被炒作，造成了恶劣影响，损害了我的形象和声誉并导致本人严重的精神伤害。”

一个多月后的3月20日，赵黎平涉嫌故意杀人，后被逮捕。法制晚报的报道称，赵黎平涉嫌杀害的是一位“于自己关系较为密切的女性”。

在此次庭审中，检方还出具了一份新证据：赵黎平自书了一份材料，再次否认杜文的说法。

澎湃新闻注意到，这份材料的落款为2015看6月7日，也就是赵黎平被捕之后。

内蒙古检察院称，这份自书材料系中央纪委在调查赵黎平违纪违法案过程中，赵黎平的亲笔书写。

杜文的辩护人王甫指出，这两份材料从形式上来说均不符“证人证言”的要求。杜文则表示，不能因为赵黎平否认拿钱，就认定这一事实不存在。

检方称无法联系到朱明国

此前的庭审中，杜文还提到一个细节：为协调土地案，他曾受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原副秘书长、法制办主任武志忠之托，送了一幅皮画给时任广东省纪委书记的朱明国，“上面画的是成吉思汗，六千多块买来的。”

2014年11月，朱明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查，并于今年2月被“双开”。

呼和浩特市赛罕区检察院表示，他们经多方查找，无法联系到朱明国。

当辩方提问“为何无法联系”时，公诉人未正面回应。

公诉人还表示，通过查询工商系统，并未找到杜文当时所开发票的相关店面。

杜文则称，想查清他到底有没有买过皮画很简单，“店在哪我都知道，现在就能带着你们去。”在庭审中谈及这一问题时，他的言辞较为激动：“四年多前，我就讲明了这个店的地址，为什么至今都不去找？”

为了证明杜文所言非虚，其妻王伟华专门找到这家门店。“那个老板那里有一堆公章，给我们盖的章正好就找到了当年的那个。”王伟华告诉澎湃新闻，他们已将进店的全程拍摄下来，并已将视频材料提交给法院。

涉事官员拒绝配合录音鉴定

财新网曾引述杜文的一份自辨报告称，2008年11月26日，乌兰巴特尔（时任内蒙古自治区政府秘书长）和武志忠副秘书长等人共同开会研究决定，向深圳市政府有关人员支付“感谢费”共计210万元，感谢深圳方面在土地纠纷中给予的“破格支持”。

杜文称，他有录音可证明，乌兰巴特尔、武志忠均明知这一系列事情。不过，这些在他看来可自证清白的录音，在检察官拷贝走之后突然消失了。

后经努力，一部分录音被恢复。王甫表示，恢复的录音中疑有乌兰巴特尔陈述给公安送礼400万元等内容。

据澎湃新闻了解，呼和浩特市中院曾两次与乌兰巴特尔取得联系，希望提取对方语音样本来做声纹鉴定，但对方均予拒绝。

乌兰巴特尔回应呼市中院称，杜文的录音内容都是东拼西凑的，根本不真实。“你们要鉴定就先做这个录音是不是拼凑的。”

早于2013年12月，武志忠就因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隐瞒境外存款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武志忠上诉后被驳回。

此外，杜文之前申请的对其手机、电脑等鉴定均未进行下去。呼市赛罕区检察院的一份文字材料称，此因杜文的家属在鉴定过程中，“不信任本院委托鉴定”，将这一情况反应到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自治区检察院而后要求撤销。

王伟华表示，她以及杜文的其他家属均未向自治区检察院提过任何书面申请，要求中止鉴定。“这几份鉴定涉及本案的核心问题，内蒙古检察院如果叫停的话，到底有没有法律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