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律师-我辩护

（此图为周泽律师的微博截图）
 

    一、“闹着玩”的黑社会

    王兴律师今天发表了对组织结构特征证据的质证意见，部分意见如下：

   “1、关于组织形成，证据就是关于被告人开会的情况。假定他真开会了，能否达到证明目的？假设这个内容是真的，这个会的内容是安排周方毅混黑道，没有说安排大家混黑道或者大家搞黑道。按照这个逻辑应该周方毅是黑社会，其他人不是黑社会啊。那公诉人自己又否认了，那逻辑不是闹着玩么？……即便这些人说是小弟是黑社会成员了，公诉机关能不能就按照口供认定？他们是在什么场合进入的，持续了什么时间？你不能笼统的说这些人就是黑社会了。你可以说他们经常临时雇人打了就散，但骨干成员要是固定的，你列了那么多骨干成员，那他们是不是固定的？除了2000年所谓黑社会形成的周青华事件后，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活动。形成后应该是组织壮大的关键时刻，但他们什么也没干。那这黑社会在哪？别说捕风捉影了，连影都没有。黑社会性质组织不仅要求骨干成员相对固定，还要求成员之间联系密切，但这些成员之间绝大多数相互不认识。所以从证据看根本没办法证明有黑社会形成。

    2、关于组织结构，依然是拿口供编出来的。在原来的口供根本看不出谁是谁的小弟，这主观的编造性和随意性，有被告人也说了，因为周跃飞小弟多了，就把他安排到其他人手下，还把父子、叔侄、师徒、公司上下级编成大哥小弟，而且还有伦理的颠倒，叔叔是侄儿的小弟，就违反了晚辈要尊重长辈，小弟要尊重大哥，那周梓奇跟周方毅到底要尊重哪一条（周梓奇是周方毅的叔叔）？还有谢满成（周方毅是其表侄）。……

    3、关于组织规矩，不要求有明文的，不要求有章程，但强调必须要有组织纪律，因为定义的组织不是松散的组织犯罪，而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集团，如果没有，定性必须慎重。这里头你说有不成文的规矩，而且每一个被告人都说出了不成文的规矩。既然不成文，就不能是拿个册子每个人几分钟去背了。既然是不成文的，那肯定是在长期混组织的过程中，自己总结出来，而且是自己感知出来自己问出来的。而且李万秋梁德华这种长期在牢里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模式总结，那他们说的肯定是假的。既然是长期摸索出来的，那肯定每个人说的不一样，不可能齐刷刷的说的都是这几条。就像每个人总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的可能说两个字，有的说四个字一样。“

    二、州官放火，火上浇油

    今天刘金滨律师在发表质证意见时说到：“这些虚假笔录是被告人被迫签字的。公诉人出示的这些笔录都是假的，其实就是一堆废纸。我们耗费了大量时间在这里查的就是一堆废纸。梁德华被拘留七个月后才批捕，这符合刑诉法规定么？刑诉法规定公诉人要审查侦查活动合法性，公诉人查了么，纠正了么？我也是尊重检察官的，法律监督职责是第一职责，我认为检察官没有尽到监督职责，公安机关的违法行为与其包庇有关。……我相信合议庭已经注意到这些证据的虚假性和非法性，以及侦查机关涉嫌滥用职权、刑讯逼供、暴力取证、徇私枉法。但公诉人对我们的控告没有进行任何的回应。根据至少23名被告人当庭陈述自己遭到刑讯逼供的情况，公诉人就应当进行调查。我认为公诉人是渎职的，并且我们认为衡阳市检察院检察长是渎职的。我们会建议衡阳市人大罢免检察长。”

    审判长于是制止：“辩护人，在发表质证意见的时候，一定不能进行评判。”

    刘金滨律师回应道：“审判长，我一直要求自己说真话。”

    第一公诉人不干了。他毅然决然的举手说：“我要求辩护人道歉！”

    此时，满场三四十个公安重蹈覆辙，大声叫好并集体鼓掌。据说前几天有最高院或公安部的领导下来查看庭审情况，所以前几天他们特别安分。不知道看到了这群公安的行径，最高院领导有没有为旁听纪律被严重违反而恼怒，公安部有没有为自己的虾兵蟹将们感到蒙羞。

    审判长认为律师使用了攻击性语言，必须向当庭道歉。

    律师们集体举手反对，认为律师是根据律师法和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当庭进行控告，不需要道歉。并有律师提出，正是这位此时义愤填膺的第一公诉人，于4月28日当庭诽谤某被告人的姐姐与看守所民警“有肮脏的男女关系”，当时法庭只对其给予了警告，没有要求他当庭道歉，现在要求律师当庭道歉不合理。

    面对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重标准，旁听群众不答应了，集体起立高喊反对。审判长于是宣布休庭。

    恢复庭审后，刘金滨当庭对自己没有听从审判长的指挥、在质证阶段发表了针对公诉机关的有关言论、对于合议庭的指挥没有很好的遵守，向合议庭以及审判长表示歉意，并表示接下来会遵守法律规定。

    第一公诉人还是不干，继续火上浇油：“这里辩护人是在公诉人赔礼道歉，辩护人没有一句执行了法庭的决定，请审判长考虑。”

    审判长说：“刚才周友根的辩护人就其在质证阶段不服从法庭指挥，擅自进行评论性发言道歉了。他已经讲了对公诉机关发表了一些不当的言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其他人引以为戒，从中吸取教训，遵守法庭纪律。”

    第一公诉人于是嚷嚷：“我对审判长的决定不予接受！我建议休庭，我要跟检察长汇报！”

    最喜感的一幕是，当时审判长宣布休庭后扭头就走，第一公诉人竟追在其后头说：“我就不信了！”

    哦？这是不信什么呢？不信治不了审判长？

    三、谁在为非作恶？

    下午公诉机关对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行为特征进行了举证，在举证时，甚至举出了起诉书中都没有认定的几起事件，意图证明所谓涉黑组织以暴力手段为非作恶、欺压群众。

    对此，刘金滨律师说：“公诉机关所出示的在起诉书中没有起诉的其他的所谓案件事实，和本案没有关联性，它既然没有被起诉，就不构成犯罪。连公诉机关都认为他不构成犯罪，而拿到这里作为指控证据，指控黑社会暴力特征，我觉得是非常荒唐的。“

    王兴律师也提到：“关于公诉机关提到的两起所谓事实，没在起诉书列明，不在举证范围。公诉机关连案件定性都没解决，这本身有问题。不能因为因为本案是涉黑，案子特别多，就在证据上浑水摸鱼，觉得蒙混过去就好，混不过去也就算了，这很不严肃。而且证据就只有被告人供述，连被害人陈述都没有。”

    周泽律师最后发表质证意见，并进行了如下总结：“众多被告人的当庭供述和辩解、出庭证人出庭说明的情况，以及未出庭证人向辩护人提供的书面证词（辩护人申请法庭通知出庭，法庭称证人不愿意出庭，而有的证人辩护人已带到法庭之外等候作证，法庭仍不允许出庭，故辩护人只能举示书面证词），可以证实，公诉人举示的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基本都是机关对被告人、证人刑讯逼供、暴力取证形成的。几十名被告人都被提外审，严刑逼供，像周武文，人都被打残了。由此，辩护人认为，公诉人所举示的证据，不仅不能证明本案被告人具备‘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行为特征，相反，这些证据恰恰证明，是公安机关‘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

    审判长认为周泽律师使用了评判性语言，评判公安机关，对周泽律师警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