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律师-我辩护

－－－申请法官回避遭驱逐

（左起：马纲权，王全章，庞信祥，龙浪奔，王甫，游飞翥，马骏，覃臣寿）

　　“法官大人，在枪毙我之前，请让我把话说完！”

　　“本辩护人申请审判长回避！”“请法警把辩护人给我驱逐出去！”

　　2014年3月24日起，我将连续轮番向最高法、湖南高院、湘西人大、湘西中院、湘西检院等部门及在网上发表公开控告信，控告湘西中院“龙贤江涉黑案”审判长王平滥用职权枉法裁判，已构成犯罪。犯罪分子已不适合再担任本案审判长，请求其回避！

　　不愿碰触

　　多年以来，我一直象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着、呵护着、爱护着，不让人轻易碰触，那份童真，那份纯真，那份天真。

　　即使遭人训斥欺负，也忍气吞声，甚至陪着笑脸，媚笑着以乞侵犯变得轻微些，不太让自己感到可耻。或许是天真得已经被人识破，或觉得我就是傻瓜就是木头，可以随意欺凌，偶尔，我壮起胆子说一句：“请不要在我头上拉屎。”

　　我一直认为，同为法律人，法官与律师在法律根本性原则上是不会有大的分歧的，更不会闹到驱逐出法庭。我真不愿碰触与法官闹崩的底线。

　　2014年2月24日至27日四天，在广西玉林中院，我参与进行了一场堪称典范的庭审，庄严而温和，有度的坚持与让步，充分而不重复的发言，维护了“控辩抗，法官裁”控辩式刑事审判的现代法庭结构。3月18日该案被关押1年多的六村民全部取保获释，3月21日，发回重审。我的辩护并不精彩，但有人称我在法庭上温和节制策略，意见易被法庭听取和采纳。

　　然而，2014年3月21日，在湖南，在湘西州府吉首，同样是中级法院，在中国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下称湘西中院）的法庭上，未经警告未经训诫，被审判长王平令法警强行驱逐出法庭，第一次，我被驱逐出法庭。举累了争取发言的手，作了较多挣扎，发了一些言，但审判长根本不听完任何一个问题的表达，直接打断我的所有发言！

　　这，不是法庭，而是法场！这，不但是被告人的刑场，而且是辩护人的坟墓！

　　2014年3月1日，我向最高人民法院、广西高院、玉林市人大及在网上发表公开表扬信，对玉林中院博白村民涉毁坏财物案合议庭进行公开表扬！

　　2014年3月24日起，我要向最高人民法院、湖南高院、湘西州人大及在网上发表公开控告信，公开控告湘西中院龙贤江涉黑案审判长王平！追究王平滥用职权枉法裁判罪，并同时要求其回避，不再审理本案！

　　紧急驰援

　　公元2014年3月20日凌晨2点被电话打醒，王甫律师：“你赶紧前往湖南湘西，湘西中院正在一审开庭审理27人的涉黑案件，法院简直无法无天了，程序严重违法，比如取消了对被告人的发问程序，直接进入举证质证……”我问：“在吉首？”“对，法院计划用三天结束庭审，本地律师不怎么发声，两名外地律师王全璋、马纲权已经顶不住了。对了，委托人无力承担律师费，只报差旅费。”又接刘金滨律师短信：“湖南湘西告急，请予援手。”

　　我知道这电话的份量。因为：
　　莫道法庭威，庭审一台戏。生旦净末丑，控辩审证鉴。
　　出场一比划，闭幕就画押。朱批勾姓名，扔笔断人头。
　　叫天天木应，喊地地不灵。庭审不放屁，君上何处言？
　　都言云者痴，谁解其中味？吉首曾成杰，头断魂未远。

　　但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我也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公堂之上赤身裸体，即使是薄如蝉翼，着衣似无，装模作样皇帝新装，也是要象征性的披一件的，或是宣称自己穿了衣服。

　　雨一直下，降温厉害。调整工作生活事务，安排停当备好手续，查谷歌，看地图，定方位，寻吉首，问航班，觅火车。重庆与吉首相距500多公里全高速，最后确定与同事马骏开车，马不停蹄翻山越岭，历5个多小时于20日傍晚赶到吉首。

　　路上知，因法庭审理程序严重违法，两名外地律师王全章与马纲权退庭抗议并控告，被审判长违法宣布另案处理。如此一来，情况更加紧急与危险，庭审推进会更快，一旦法庭调查结束，进入辩论，只用半天就会走完全部程序，剩下的，或就是等着领判决了。面对公检法集体排炮，谁敢不是“沉默的羔羊”？

　　狂奔战车

　　赶到吉首与各地紧急赶来的律师会合。有广西庞信祥、覃臣寿，北京王甫、王全章、马纲权，长沙谢阳、陈以轩。办完手续后开会：了解、研究、决定、行动！
本案涉黑，27名被告人，湘西中院一审，计划用三天审完全案。和大多数有点影响的案子一样，媒体报道未审先判，抹黑被告人，一搜索“湘西中院”四个字就跳出相关报道。多名被告人称其遭到残酷刑讯逼供，法庭取消发问程序，直接进入举证质证。经外地辩护人王全章、马纲权律师强烈反对后，方被允许对三两位被告人分开单独发问，后嫌麻烦，对第7位前的被告人发问时，就不再单独进行，而是当着全体27位被告人集体发问。半天发问完第7位后，法庭认为“太费时间！”索性取消了对其余全部被告人发问程序。

　　证据仍案件之母，发问又是证据的根基，通过发问才能查明事实真相，才能发现证据的来源是否合法，刑诉法第186条明确规定了发问程序，不知这位审判长脑袋在想什么。会上王、马二律也介绍了法庭的其他一些严重违法事实。同时还介绍，前来旁听庭审的有两三百人，有人大代戴表、政蛇委员各路神仙各色人等。

　　史前电影，恐龙时代，霸王龙肆虐，在平原在丛林，兔挡杀兔，虎挡食虎，无力射杀时，能让它停下来，减少生灵涂炭，就是福音；

　　希特勒军队在欧洲肆虐时，能让它停下来，就是胜利；

　　抗战时，1945年4月，打响中日最后一战－－－著名的湘西会战。双方尽遣主力参战，日方出动8万人。湘西会战中方由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亲自挂帅并担任总指挥出动12万人，经过近两个月的战斗，歼灭日军28320人，让日军的铁蹄受阻，被迫撤回原阵地，此后，日军再也无力多占中国土地。既保湘西不失，又保陪都重庆无虞。

　　今天，同样在湘西，在湘西中级法院也在进行着肆虐和野蛮进攻，必须让违法战车立即停下来，回到法治轨道!

　　会后我立即赶制《排非申请》，《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休庭并延期审理申请》，调整王全璋律师的《律师声明》。

　　湘西法庭

　　湘西中院借基层法院吉首市法院的一间大法庭审理本案，21日一早来到吉首法院。出示律师证未经安检顺利进入警察密布的法庭，湘西中院做的不错，点赞。首先向承办法官张宇开递交了辩护手续及三份申请，特别提醒张法官提前看看《休庭并延期审理申请书》，张法官对该申请看了两分钟。

　　法庭较大，旁听席有两三百座，已坐近百人。前两排法警席，法庭进门大厅站了7-8个法警，被告人身后满满的坐了一排法警，有警察手握冲锋枪，相当神气，在辩护人席后面也硬硬的站了两位端枪法警。法庭不是刑场，应当是既庄严且温和的，警力保持在保证庭审顺利进行即可，无需追求人多势众的恫吓效果，特别是辩护席。以前看见枪心里有两份虚，怕它走火，现在看到枪，有三份鄙视。对准老百姓的枪是非正义！辩护席旁边，有一台摄像机对着。家属们三五成群，都坐在旁听席靠后的几排。

　　审判席公诉席有话筒，辩护席仅前排有话筒。审判区的律师席共有三四排，第一排放了几张小桌子，后面无桌子，密密的放了些木坐椅。好几十名律师，坐下后左肩并右肩，膝盖顶后臀。这哪里是辩护席？连旁听席都不如！没有桌子如何记录？如何放电脑？放资料？坐在后面的我看不到我的当事人。特意四下环顾，前后都还有空间，是可以延展开去安放桌椅的。法院不至无钱买桌子，只是没有这份心，没有对辩护人的尊重，没有对辩护工作的重视。如真象法庭据说的条件有限，那么，下次我自带一张收折桌入庭使用。

　　庭前驱逐

　　9时许，审判长入座，说话声音较低，相距又远，又杂湘西话，我努力去听懂。先令法警将另案处理的二号押出法庭。同时又问：“王全璋律师，你怎样又来了？”王全璋回答：“审判长，你对本案另案处理是不正确的，司法解释规定的另案处理是当事人解除辩护或者拒绝辩护没有辩护人的情况，法院才可以考虑另案处理。现在我既未解除委托关系，当事人又未拒绝辩护，因此不符合另案的法律规定……”审判长不由分说：“请法警将王全璋带出法庭。”十数名法警扑上来，边奥奥吼叫着，边对王律动手。我站起来对着那些吼叫的警察说：“你们吼啥？叫你带人，又没叫你吼叫。目无审判长！”

　　随后又以同样的理由将马纲权律师带出法庭。

　　辩护席上反对声一片。

　　庞信祥律师对王全璋律师说：“你可以旁听啊。”

　　审判长说：“昨天开庭，王全璋违背了律师法第三十二条之规定。不应当再继续辩护。”审判长真是能干，刑事法庭手伸到委托人的口袋里了。人家退庭并不丧失辩护权，辩护权的获得与丧失是私权范畴，审判长无权决定。

　　我站着对着审判长方向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是违法的，另案处理是错误的，违反了法律的规定。……”

　　审判长说：“请遵守法庭纪律。”

　　我说：“现在我们是交流商榷。因为并没有人宣布开庭，我也没有听到法槌，既然不是在开庭，就不是违反法庭纪律！审判长你做法错误，说法也不妥！”

　　驱逐王甫

　　审判长（后来知其叫王平）闻言赶紧抓起法槌，往桌上猛击，“当”的一声：“现在继续开庭。下面请公诉人继续举证！”

　　泥马有六七只手一同举起，坐前排举手的王甫律师首先发言：“我觉得程序问题没有解决，本案的审理是非法的。1、辩护席桌子没有配，条件有问题。2、刚才所说的两个被告人另案处理的问题，其辩护人是抗议退庭，另案处理的条件不符合，不应另案处理。”

　　审判长王平：“你不要再说了。”

　　王甫：“3、第一被告人的辩护人退庭抗议，辩护人并不认为退庭抗议是错误的，为什么第一辩护人的可以？第二第三的辩护人不可以？”

　　审判长王平：“不要再说了。请公诉人继续举证。”

　　王甫：“我还没有说完。4、本案审理过程中，取消了讯问、发问环节，要求立即讯问发问……”

　　审判长王平：“请法警将他带出法庭”。

　　大多数辩护人都举手抗议。

　　王甫加快了语速，大声说：“我有理由认为审判长在滥用职权，已涉嫌犯罪，要求公诉人立即履行司法监督职责，对审判长进行调查！”

　　又一帮法警冲上来，粗暴的将王甫推搡出法庭。

　　王甫高声：“违法庭审！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违法的！……”他的努力无济于事，轻微的抗争迅即招来更猛烈的肢体接触。

　　王甫抗议的声音：“抗议！”“这个法庭所进行的每一分钟庭审都是非法的！”很快消失在法庭左后门。

　　法庭上少了一位口若悬河坚守法律的激情青年。

　　我被驱逐

　　我几乎一直站着，手举在半空请求法庭准许发言，右手累了，换左手。

　　王甫被推出法庭后，审判长王平可能故意可能无意，可能真的可能假的没看见单独站在辩护席上的我高高举着手，又叫公诉人举证。我浅浅挥动下半空中的那只手，媚笑着用审判长听得见但绝对不能吓着审判长的男中音喊：“审判长，审判长！”

　　审判长无奈看过来，迷离的眼神十分犹豫。

　　我说：“我有程序性问题要发言。我认为将辩护人退庭抗议的被告人另案处理是错误的。理由是……”

　　王平不悦：“这个问题不要再说了。请公诉人举证”。

　　我听话：“好的，这个问题我不说了。在公诉人举证前，因为我的当事人没有经过发问程序，我申请依法对我的当事人发问”。

　　王平不耐烦：“这个问题你不要说了。”

　　我听话：“好的，我说下一个问题，我申请本案休庭，延期审理，并已向法庭提交书面申请。请予答复。”

　　王平很不耐烦：“这个问题你不要说了。下面公诉人举证”。

　　我仍然听话：“好的，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再说了。我说下一个问题，根据程序法律原则优先，在公诉方进行举证前我想请问合议庭组成人员的姓名。”

　　王平提有些恼了：“你不要说了。”

　　我十分委屈，坚持听话，并保持平静：“好的，这个问题也不说了。下一项，你们都有桌子用于写字放电脑，我也想要一张小桌子来写字作记录摆放资料电脑……”

　　王平恼怒冲着我：“你不要说了！”

　　我尽量乖一些，尽最大的努力听话听招呼，审判长叫不说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转而说其他法律规定的程序性问题。程序优先，法官应当允许律师表达。但神一样的审判长疯了！皇帝宣称自己穿着新衣服，王平可以宣称不穿衣服，这是要将皇帝拉下马的姿势。不顾一切捂律师的嘴！不让律师说任何话－－－无论是实体的还是程序的，甚至是请求一张小学生写作业的小课桌！不予答复不通商量不由分说不进油盐！

　　但我坚信我用最后一招能保住皇帝的清誉，足让王平冷静下来，等休庭后，我主动与他商量商量以上问题，交换庭审意见。事实证明，我幼稚了！

　　我举起右手，提高了声调，以便旁听席也能听见我说的：“本辩护人申请审判长回避！申请审判长回避！”

　　王平犹豫了三秒半钟，终于抓狂至崩溃：“请法警，把他给我逐出法庭！”但他的声音并不激越也不高亢，甚至比平时声音更低，有轻微颤抖。

　　平静的我继续说：“请审判长答复的我回避申请！”

　　那年那天，伟大领袖死了，我还小。有人告诉我消息时，我几乎想一记耳光甩过去！简直胡说，万岁万岁万万岁也会死？伟光正嫩着咧，不到一百岁。同样，我也不相信王平会因为我申请其回避而立即马上将我赶出法庭，至少会等待其他机会下手。因为即使在重庆，在后来坐上专用特制轮椅伟大的立军王总兵打黑时代，请审判长回避，假装可以作主的合议庭也会假装休庭，然后假装请示，然后假装答复，然后假装院长决定，然后并不假装地真实地驳回请求。不会象今天，象现在，公然在法庭上朝着宪法、刑事诉讼法撒尿拉屎，毫不理会我的回避申请。

　　按律法公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我提出回避申请后驱逐我，因为当我提出回避时，审判长的审判资格泥马处于待定状态，对法庭的指挥控制权存疑。再发号司令作出驱逐决定是无职行权，滥用职权、甚至招摇撞骗。

　　那时根本不容我思考这许多，一如既往，法警比快捷酒店还要快捷，七八位冲过来拖我。这个本该用笔用嘴发言的地方，现在，只用枪发言！

　　有了王甫的前车，我对法警小兄弟们大声说：“我要拿走我的东西，拿走我的《刑事诉讼法》，你们拿去无用，现在，这个法庭也用不着了！但我却十分珍视它，不能让它在这肮脏的法庭上受污辱，我要把它带走。”一位干部模样的警察说：“让他自己走”。因为这句话，退庭，我比前面退庭律师要好看96.6%，与湖南守盛徐太守宣称的湖南法治还未实现率数据完全一致。

　　扣上西装的扣子，拎上提包，退出大法庭路上，法警不停催：“快点，快点！”我说：“我用的中等步幅。”右后面的小伙说：“你走慢了我把你铐起来。”我立马双手合并说：“那先铐了，我只用中等速度。”他终是没有铐。

　　尽管，我与法律一同被法庭强暴后垃圾一样抛弃，但我仍想与提包里法律体面离开，即使内心极度愤慨，也尽力保持着被强暴后的步伐平衡优雅，不乱方寸。

　　这时我很羡慕韩国电影《辩护人》男主角，他竟然在野蛮法庭上有完整的表达，被允许长时间大段发言。

　　战车骤停

　　出得庭来，王甫律师并未表示欢迎，怒气冲天中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明白他肯定好受了许多。但怒气仍盛，在法庭外台阶上大声指责：“这个法庭无法无天！丧尽天良”！但我心里在设想：这个庭开不下去了，有人大戴表及正蛇旁听，要停下来的！已经“咔嚓”了四位律师了，不该再“咔嚓”所有的人了！

　　法院大门外站有貌似管事的在场领导。王甫律师继续大声痛斥，也是要传递一些信号给法庭，机灵有勇气。法庭内少了一位辩护的律师，台阶上多了一位演讲的勇士！应了一句话：不让人在法庭讲话，就会有人在广场讲话。

　　十来分钟，里面的人出来了，休庭了！公诉人申请延期审理，法庭赶紧恩准，有意无意有准备无准备，总之下台阶来了。我这里要说一句脏话：“他大哥哥二兄弟的！”我一早便提交了休庭延期审理申请，我提出来时，他装耳朵聋，赶我撵我；检方提出来，跑的飞快。

　　那辆呼啸着！奔腾着！践踏着法治，涂炭着生灵，侵犯着人权的罪恶战车终于停下来了！即使是暂时停止！

　　无论待我何等粗暴，对该合议庭休庭延期审理的决定仍点赞。延期审理为合议庭自我反省回归庭审法律轨道赢得了时间。我的委屈我的气，在维护当事人面前不算什么，因为，一切辩护行为都应当归利于当事人。为了委托人，法无禁止皆可为！

　　案向何处

　　回宾馆路上经过一幢建筑，挂牌“湘西州图书馆”。车上人说，时下无人看书，图书馆生意清淡，湘西中院就“鸠点雀巢”，就将这里作为了湘西中院办公地。并问我知道是谁建的吗？我说不知道。他说：“曾成杰！”“这可是曾成杰发家，集资，构罪，消灭的地方。”

　　虽然离得不近，但在庭上我仍能感受到王平十分明显的不自信，说话犹豫，决定迟疑，面容僵硬，安排混乱，语音微颤……

　　陈以轩律师说休庭后他上前与审判长进行私下交流，委婉陈述不该驱逐律师时，十分明显感觉到王平声音颤抖心脏狂跳，无比紧张。马纲权律师发微博称，“宣布将律师驱逐法庭时有一个细节：审判长王平当时双手不停地发抖。”

　　分析起来，五十多岁的湘西中院刑庭庭长王平禁止律师表达任何一个问题，不是故意要为难我的，也不相信他是得到上峰的旨意对律师进行刻意打压，而是人们习惯了刑事审判“形式”审。但他违反法律规定却是故意的！有司们连“认认真真走过场，踏踏实实做形式”做不到。正因如此，遇上非要你“走过场认认真真，做形式踏踏实实”的律师，便慌了手脚、失了方寸、丢了准绳、乱了章法，负责任的律师当然不会“pass”，越发较真，审辩冲突越加激烈。而有的法官，比如原大理寺副卿现锦衣卫副指挥使张军童鞋，为给自己无能找借口便给律师扣上一顶“闹庭”的帽子，企图占领道义高地。既如此，处江湖之远的律师索性谦称“死磕”，死磕律师由此是也。我之被驱，便因这般缘由。
 

　　想开来，有些同情王平。但也为天朝法度的真正实施深表忧虑，“礼崩乐坏发端庙堂，法纪不张肇始刑部，惩善扬恶，实为乱国贼子”（引自本人《致卫彦明拜律服法书》）“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我贱。

　　王甫说，这是他职业生涯被法庭赶出来的第一次，十分可恶。赶紧回想搜索，惨了！竟然也是我的第一次! 被郭能斌律师评价“辩护一贯理性、灵活、策略、协同”的本辩护人，开庭不到半小时，被赶出法庭。婉惜，我的第一次！

　　赶尸湘西，法外中院，天朝奇葩，尸赶活人。

　　原以为我的第一次会有撕心裂肺的痛，真正来了，一点痛感受不到，有的只是寒贯足底凉透心窝的冰冷，隐隐还有些许畅快，些许解脱。

　　努力写得调侃，以让愁工作愁生活愁房子无意中读到我作文的网友轻松些。但是，想到本该最讲理讲法的法庭如此这般粗暴蛮横，却万分沉重，继续忧虑：本案向何处？法治向何处？中国向何处？

                                                 2014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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